不知道为什么,我时常想起这篇荒诞的文章,倒也觉得写得有几分道理。
故事讲的是革命开始时期,有个地主家的儿子大耳朵十千,地主百万是个迷信的人,
从小就把自己的儿子给长工养,有一天听了算命先生的话,地主突然心软又认他为儿子,
儿子知道地主饿死了他娘,儿子最后把继承的家产全部献给了无产阶级。
姚先生说话感觉是一个基佬。这篇故事谎廖在于,地主居然如此迷信,
十千听了共产党就是要杀你父亲,反而说要做人杰。
猜想大娘,二娘合起伙来整死了十千的娘,因为她们不能生育,
从骂十千的话语里面,也不足为奇了。还有这个老师忽悠学生,挨打了说不要告诉父母。
最后十千死前说:”这里是我和姚先生的屋”,我感觉十足的同性恋味道,这个姚先生害人不浅。
学术上面说大耳朵的原型是
https://baike.baidu.com/item/%E7%8E%8B%E7%BF%94%E5%8D%83
里面有几段对话,我认为颇为传神:
算命先生给十千算命
算命先生给大耳朵十千算命,
那先生说:“这小童儿贵在这两扇大耳朵上。”
闲人中有捣乱者说:“照先生这说法,圈里的猪该是最贵了?”
相面先生有些生气地说:“你以为圈里的猪不贵?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无衣食之忧,无筋骨劳累,可谓大贵,只怕你比不上圈里那些猪!”
十千出生
三姨太妊娠期满,腹中剧动,底下见了红,百万忙差人把接生婆娘搬来。
接生婆进去了,百万一人在暖厅里焦急踱步,把脚都踱麻了,托人进去问,说是难产。
百万跑在祖宗牌位前,点了三炷香,虔诚祷祝一番,磕了三个响头,爬起来,
坐在雕花紫檀木太师椅上。他有些累了,便吩咐丫环烫了一锡壶黄酒端过来,一个人独酌。
那是清明节后十几天光景,春阳景和,院子里几株桃树红花怒放,宛若几簇烈火。
阳光照过木格子,洒到他的身上,使他筋酥骨软,不觉迷蒙了眼。似睡非睡之间,
见一满身脏污,生着两只格外显眼大耳朵的叫花子手拄要饭棍闯了进来。
他急忙起身去拦挡,拦挡不住,叫花子直冲到三姨太太的产房里去了,这里,
大太太二太太正在他身边说:“恭喜老爷!恭喜老爷!老三生了一个儿子。”
贵子抱上席,让众人观赏。王百万一颗心在喉咙里堵着。在一片对婴儿的阿谀声中,
他下着狠心,举目观看。他看到了保养得如同白面馒头一样的三姨太,
看到了描龙绣凤的富贵襁褓,看到了那两只熟悉又陌生的漆黑小眼睛,
还有那两扇大得与婴儿头不成比例的大耳朵。王百万胸口一阵剧痛,
眼前一黑。一头栽到桌子底下。
百万召回十千
拍马屁的人添油加醋地把相面先生的话转述给王百万。百万听罢,不觉心头一震。
历史上确有许多大贵人是生着大耳朵的呀!那刘备刘玄德就是一个。
那济公活佛不也是两耳扇风、遍身脏污、形同乞丐吗?也许那小妖精真是个大福大贵之人。
回想起这几年,尽管自己花钱如流水,但花一进十,家运反而比前愈加昌盛,
这一切不都应在这小妖精身上吗?
现在是十千面对着朝阳,百万背对着朝阳。百万仰视着十千,十千俯视着百万。
十千依然蓬头垢面,但那两扇冻得赤红的大耳朵,被阳光一照,竟闪出灿灿的金光,
宛若寺庙里古老的法器。如醉如痴地瞻仰着儿子的耳朵,百万深信自己的儿子必定会成大器。
还记得老财主托人去保定府,回来说她已病死。她应该是我的娘。大娘肥胖,二娘也肥胖。
十千被同学揍
前两堂国文课上,王石清讲了些“共产”、“革命”之类的东西,十千似懂非懂。
还有什么“苏维埃”、“布尔什维克”什么的,十千也是似懂非懂。
那些穷家孩子可能天生具有革命基质,听了王石清的宣传后,立即进行实践。
英文课后,孩子们挤到厕所里小解,哗哗哗,一阵好响。十千也在其中。
完事后,一声暗号十几个孩子一拥而上,把十千按在尿泥里,
给了他一顿“布尔什维克式”的“革命拳脚”。“革命”成功后,一哄而散。
剩下十千一个人趴在尿泥里痛苦思索。他不明白同学们为什么揍他。
王石清道:“好,好,王十千,你挨打的事,我们马上就调查,
对打人者一定严肃惩处,希望你能暂时不告诉王老先生,免他生气。”
十千肉体上虽然有痛苦,但因挨了打而得到了姚先生的抚爱,
并且使自己的耳朵有了一次表现机会,所以很痛快地说:“我愿意保守秘密。”
据说,王石清借给王十千的书是《共产党宣言》和《赤色的俄罗斯》。
十千接了书,鞠了一躬,说:“谢谢先生!”
石清捏了一下他的耳朵,说:“爱护着看,千万别弄丢了。”
十千耳朵被捏,又感到幸福袭来,但这感觉比不上姚先生捏耳朵时的感觉强烈。
地主打偷钱给共产党的儿子
大娘和二娘闻讯赶来,戳着十千的额头骂。
十千周身疼痛,泪水涌流,身体不由自主地扭动。
老财主上来,拽出十千嘴中的破布,问:“杂种,你还敢不敢了?”
十千大口喘着气,顾不上回答。
大娘说:“老爷,快把这个败家的妖精弄死吧,要不然,咱都要毁在他手里!”
二娘说:“老爷,他压根就不是咱王家的子孙,不知是何方冤鬼来投胎败咱的家业。”
抓走共产党
兵们押解着王先生和姚先生,簇簇拥拥向校门走出。陈先生黄先生他们都耷拉着胳膊垂着头,
不吱声。学生们都吓呆了。十千因为经常在家里看到谷先生与爹在一起喝酒说话,
觉得自己与谷先生关系不一般,便追上去,扯住谷先生的衣服,
说:“谷先生,把姚先生和王先生放了吧,他们都是好人。”
谷先生说:“十千公子,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共产党要杀的就是你爹这种人!
杀了你爹,然后把你们家的财产全部分光!”
石清回头看看十千,说:“十千,万贯财产易得,一个人杰难当。”
姚先生凄然一笑,说:“十千,我再也看不到你的大耳朵了!”
兵们看着十千的耳朵,都笑。有个兵说:“好大耳朵,切下来能拌两碟子酒肴!”
“快走,快走吧!”谷先生说。
不久,县里传来消息,王石清先生和姚惠先生在县城狮子湾畔被枪毙了。
与他俩一起被处决的还有八人,据说都是活跃在各学校的共产党员。
他醒来时总是热泪满脸,满身泥土。血红的夕阳照在墙上,催促他回家吃饭。
由此可以肯定地说,王十千的神志一直正常,他的一切行为都是有道理的,
世界上的人最喜欢把正常的人叫做“疯子”。他站起来,抖抖身上的尘土,
走出姚先生的房间,看着呱呱鸣叫着归巢的乌鸦,先是低声呼唤:姚先生、
姚先生、王先生,姚先生姚先生王先生,布尔什维克啊布尔什维克……
然后高声呼唤:布尔什维克啊布尔什维克!
老先生们的回忆文章说,十千在这段时间里,在与大自然的交流中,参透了马克思主义,
看破了红尘。这几个月是他思想的成熟期,从此之后,
一个以独特方式进行共产主义革命的职业革命家便开始进入了他一生中的辉煌时期。
这种说法立刻让我想起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的三月静坐,
难道布尔什维克的深邃思想也能够在静默中参悟透彻吗?
十千送家产
积善堂十八岁的新主人回到巴山镇,创造了一段充满奇异色彩的新生活。
他继续赌,输了他哈哈大笑,赢了他满面愁容,把赢的钱四处乱掷,
嘴里骂道:“王八蛋,赖人,不算数,不算数。”这种反常的心理是巴山人无法理解的。
据老人们讲,王十千的赌博不分地点和对手,有一个小孩子在街上碰到他,
说:“王十千,赌一场?”他立刻响应,说:“怎么赌?”孩子说:“你猜我手里有什么?”
十千说:“你手里有十匹大骡子!”小孩子一张手,说:“输了输了,我手里什么也没有。”
十千就说:“让你爹去积善堂拉骡子吧!”孩子的爹自然不会真去拉骡子,
王十千却吩咐长工把骡子送去了。说起这件事,当日的目击者眼里放着光彩。
好像又重睹了十匹油光光的大骡子拴到那穷孩子家里的情景一样。
一九三六年春,王十千卖掉了积善堂的深宅大院,并不过问吊死在门框上的二娘(大娘已死),
只身一人走上街头,开始了他的乞丐生涯。他这时的形象,
已与二十几年前王百万在半睡半醒中看到的那个乞丐一模一样。
这时候,老财主当年做梦梦见乞丐投胎的事已经流传开来,于是,
王十千所有的违背常理的行为都得到了最合理的解释,尽管这种解释充满迷信色彩,
但至今还有很大的说服力,相信这种解释的人数,远远胜过相信十千是共产主义者的人数。
十千被杀
“滚出去,大耳朵,这里要驻国军!”
十千突然发出叫嚣:“这是我的屋,是我和姚先生的屋,是我们布尔什维克的屋!”
“布尔什维克?共产党?”上尉连长笑着说,“我们杀的就是布尔什维克,杀的就是共产党!”
“把他拉出去,毙了!”上尉连长命令道。
几个士兵用枪托子把十千顶出去,十千挣扎着往回跑,
嘴里还喊着:“布尔什维克布尔什维克,将来的世界,必是赤旗的天下!”
几个士兵竟拦不住他,上尉连长拔出手枪,说:“你们闪开!”
士兵急忙闪开,连长举起枪来,对准十千开了火。